景观亮化戏剧化

闫妍
2019-11-18

2019年10月26日-27日,“2019’世界灯光设计师大会”在北京成功举办。此次大会由中国舞台美术学会主办,中国舞台美术学会灯光专业委员会承办,国家体育场有限责任公司协办。围绕“灯光-世界语境下的视界语汇”这一主题,与世界舞美、灯光同仁一起展开了一场丰富而深入的脑力激荡。

26日下午,Jesper Kongshaug、边文彤、伊天夫、周正平、赵海、王宇钢应邀参加题为《景观亮化戏剧化》的圆桌论坛,由沈倩作为学术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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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倩 

灯光专业委员会副主任 

学术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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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把戏剧思维运用到景观灯光设计中时,所塑造出的灯光将会给大家带来耳目一新的感觉。景观灯光不是简单的照亮,而是可以带给人一种内心的感触,就像刚才Eleftheria Deko说的那样,艺术是能够打动人的内心的。接下来的时间,交给几位设计师,我们就来谈一谈《景观亮化戏剧化》。



边文彤 

中央戏剧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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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景观亮化戏剧化》这个论题,我前阵子做了两次题为《文旅演出中的戏剧性融入》的舞台美术讲座,正好与今天的论题不谋而合。希腊灯光设计师Eleftheria Deko和Jesper Kongshaug的讲座中很多部分让我很兴奋,由此想到的问题——比如,在大型广场演出、开闭幕式等大型文艺演出中,我们作为戏剧舞台创作的设计师能够给这样的演出什么样的创意角度。刚才Jesper Kongshaug讲到一个户外特别小的空间,他一开始用到的词是【无聊的空间】,如何在这样的空间当中,因为有创意,有了灯光的融入,让它有了生命,有了情感,有了温度。让更多的孩子,也让更多的家庭在一个看上去很一般的空间中,发现了乐趣,游艺其中,有新的快乐,让空间内充满了一种新的生命。


下午Deko讲到,她在怀孕的时候做的雅典奥运会开幕式的灯光创作。我也曾经在怀孕的时候搞创作,我觉得那真的是另外一个生命所带给你无限的感受,曾经在锣鼓乐队奏响的剧场,有另外一个生命正在与你互动。他对声音对光线都很敏感,包括戏剧演出,似乎很小的生命都能够感受到戏剧的魅力,或许是小生命很享受被智慧的光芒照耀。刚才听到她的讲座,说到雅典奥运会的时候是另外一个生命给予了她力量,给予她灵感,让我十分感动。其实这就是我们大家对生命的一种感悟,或者是对生活的感悟,都会通过我们的创作传达。无论舞台是大,还是小,无论是一个体量大的广场,还是一个剧场,即使是尺寸很小的剧场,都会如Jesper Kongshaug讲到的,我们可以用情感去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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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天夫

中国舞台美术学会副会长

上海戏剧学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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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谈一下我的思考,第一,随着灯具的发展,让灯光照亮环境、建筑已经不是问题了。只有最低级的设计师才会仅仅采用照亮的办法来进行景观照明;第二,在当代,根据建筑景观的结构、形态等,利用灯光去勾勒和表达也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了;我认为真正新鲜的玩法是既要照明还要造型,在这个过程当中又要创造出情感,创造出意境,创造出在运动变化和节奏当中对人所能产生的某种情绪的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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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正平

中国舞台美术学会副会长

著名灯光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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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我们进入了新时代,新时代是一个全新的历史方位,更是一个大变化大变革的时代。从行业内部看,进入了大舞美时代,不再是传统单一的视觉艺术,它把舞台的外延无限延展,将所有元素都包含进来,变为一个庞大的综合系统。在这个综合系统中,灯光照明以其天然的科技属性和表达的无限可能性成为最为光彩绚烂的一部分。


从外部大环境看,随着社会发展和技术进步,文旅深度融合时代的到来,旅游演艺、特色小镇、乡村旅游、山水民宿等方兴未艾,夜间经济、月光经济蓬勃发展,景观照明作为夜光经济的重要支撑和前提,也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大发展。


但在景观照明蓬勃发展的同时,我们也看到了令人担忧的一面,大多数所谓的景观灯光设计还停留在技术展示层面。全媒体、全息、3D等时髦的先进技术手段有了,但审美价值和意义匮乏,尽管外表光鲜亮丽,却难掩原创精神、人文思辨和艺术储备的疲软。进而导致大面积同质化问题。复制、克隆、山寨现象突出,千篇一律、千景一面,到处一个样。简单、粗暴,破坏了景观原有的气质和风貌。如有不少地区甚至乡村山寨灯光秀,现代科技非但没能彰显提升原有景观特质,反而南辕北辙造成了大量光污染。过度追求形象,看上去很美,实则徒有其表,导致视觉厌烦和审美疲劳。好的景观营造应该是造一个“梦的故乡”,但如果我们梦里的故乡与漂泊的他乡都没有区别,我们怎么会有乡愁,又怎么会记得住乡愁?


我们今天的讨论的是“景观照明的戏剧化”,这个主题很好,很深刻,很有见地,某种意义上也是破解当下景观照明弊端的重要途径和方法。那么怎么理解景观照明这个戏剧化呢?或者说戏剧性呢?戏剧性深究起来是一个复杂的学理性问题,随着时代的变化,其内涵、外延也不断更新,要说清楚是不容易的。从接受美学角度,戏剧性就是情感出乎意料的特性。是观赏美学法则里“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境界与“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惊奇,亦是一种亚里士多德所谓的或然或者必然。戏剧性属于人类共同的审美情操的一部分。从这个意义上讲,景观照明的戏剧化问题其实是景观照明的审美性问题。归根到底,是属于美学范畴的。它需要解决的是照明(或灯光)的介入使景观产生新的戏剧性张力和艺术审美价值。


也就是说随着社会的发展,照明或者灯光不单是一门技术,更是一门艺术。而审美性是艺术最为直接的体现。同时,也能发散设计师的思维,拓宽设计师的视野。仅仅掌握先进的技术是远远不够的,我们知道戏剧是以表演为核心的,舞台灯光是表演服务的,那么景观照明的核心是什么,找到这个核心才是景观照明营造的关键。


一个景观里面是有它的内涵、主题和特质的,好的景观照明是强化其内涵特征的,是做锦上添花的活,而不是做喧宾夺主的事。要让景观更具特色和个性。特别是一些有厚重历史感的文化遗产一类的文化景观,如果不了解照明对象的历史背景、民族、地理位置、气候条件等因素的话,照明技术再高、感悟性再强,也很难确定合适的照明。没有历史民族的了解肯定是不合适的,照明效果的体现往往取决于对于照明对象的理解程度上。


艺术性或者说审美性是衡量一个设计师水准的重要标尺,也是一个设计师应具备的素质。景观照明的戏剧化营造,不仅要求设计者拥有技术工匠一般的高超技艺,还要具有美学家、艺术学家的审美思想,具备个性的创新思维,并且将这种艺术性的思维融入到场景照明设计中去。在设计创作中,灯光就如同戏剧家或小说笔下的文字,可夸张、可变性、可冲突、可融合,以营造出一个特定的戏剧化情境。


景观照明是功能与艺术的结合,功能是前提,艺术是升华。在现代经济飞速发展的今天,功能已不是唯一的关注点,艺术性、审美性成为了很多鉴赏者的追求。在这之中鉴赏者或体验者能够感受到个性的存在,场景空间的效果让人震撼,印象深刻。戏剧化营造则能够做到让设计作品更具个性与魅力。因为戏剧化融入了情境与情感的互动,呈现出的是情感体验的过程。


这就要求我们要懂得技术节制,就是我们的技术手段,不予外露,不能仅仅满足于或者停留在炫技层面。中国发展到现在,进入了新时代,现代化进程和工业文明等硬实力取得了前所未有的非凡成就,相应的我们的文化、艺术、创意等软实力也不能落伍,要回过头来,要静下心来,不要浮躁,靠脑子、靠创意说话,何况我们肩膀上还担负着中国民族伟大复兴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复兴的的责任和义务。为这个时代创造属于这个时代而无愧于这个时代的艺术和作品,这是我们责无旁贷的,也应该是我们向往和追求的。



赵海

广州歌舞剧院有限公司

艺术总监

国家一级舞美设计(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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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现在景观照明出现了大量的同质化问题,大部分只存在于表面把它照亮,运用了许多相同传统的手段让它仅仅是变好看了而已,缺乏个性导致缺失了文化,也就是我们今天要谈论的课题。如何做到景观戏剧化?我认为景观戏剧化不仅是运用艺术灯光美化它,将光影赋予独特的区域化文化内涵才能摆脱同质化现象。也就是不同的主题景观植入不同的文化IP。如何植入是一个比较深远的话题。呈现一个完美的独特的艺术景观要综合许多的艺术手段,科技手段融合。最终呈现唯美的独特的有戏剧感的艺术景观是当今文旅的普遍追求。



王宇钢

中央戏剧学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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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说两个概念,一个是文旅演出,一个是景观照明。这并不是同一种东西,因为今天说的景观照明不是一个完整的艺术形式。景观照明最大的一个问题是,景观照明要干什么。景观照明首先是要让人看的很舒服,让人觉得这不是一个污染。现在,我们所做的景观照明大部分对自然都是污染。景观照明是一个审美问题,我不认为这是不是要景观照明戏剧化的问题。我到过很多城市,景观亮化以后,如果只是做一个很低调的照明,只讲一个故事的话,就已经很好了。但是他们想讲的太多了,想表现的内容也太多了,结果就造成了我们根本就感受不到它是一个景观照明,却是像做一个想说明什么东西出来,所以我觉得很多东西初衷与结果是适得其反的。

我觉得我们最需要解决的是一个最基本的审美问题。一个天,一个地,一个人,一个景观,该怎么样它才是协调的?观众行人看了以后,觉得这个城市没有特点怎么办?这种东西我也做过,没有任何的颜色,只是明暗的区别,我觉得人家打开窗户看了以后应该特别的舒服,如果按照我们现在的技术就是打的特别的亮,特别的要突出,那么就失去了景观照明的意义,它跟人是要和谐的,我认为景观照明最重要的是要跟人,跟天地物协调。





Jesper Kongshaug

国际灯光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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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常同意前面几位老师所说的一些观点,现在我们很多东西都做的太过度,都是做的过亮。并不是说我们可以把这个东西能做多亮,我们就要把它做到多亮。而是我们要把新的技术用到点子上,包括现在很多LED灯具都是为了更远更大范围的照明来设计的。我们可能也需要一些为了更近距离的范围来设计,就是这种LED灯具。就像刚刚提到的我们通过这种更实用的灯具哪怕在一些小的乡村也好,城市也好,虽然通过灯光照明,但是更加能够还原这个城市的本色。而且因为LED灯对肤色好像不是很友好,它可以用来照亮城市的建筑,但是用来照到人身上就不太好了。通过这样的方式,我们也可以降低整个光污染的一个程度,稍微减轻一些这个问题。而且包括之前提到的这个节能的问题,当我们用了三四倍多的灯以后,这个节能的问题可能就不太能够得到解决,还是要想一些节能新灯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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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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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

才听讲座,老师们都说要更加注重光本身的本质,技术不重要。那我想问一下技术到底重不重要?技术又能够扮演什么角色呢?


周正平:

技术肯定是很重要的,灯光专业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如果没有技术,没有科技,就没有我们的今天。当代,由于科技的发展,在舞台呈现中,甚至是在视觉审美过程当中,我经常跟领导讲,我们中国的戏剧形态或者演艺形态,新时期以来改变最大的就是科技的发展带来的。技术带来的一些便利使我们的灯光在运用过程当中的呈现能力大大提升。如果没有技术,中国整个演艺领域发展到今天,不可能这么兴旺发达。正是因为现在中国地域太大,大家都在玩技术,但这却这不是艺术家需要做的事。艺术家是需要靠头脑做事,用脑子做设计。不管是在戏剧舞台上,还是综艺晚会等,我认为现在的社会导向过于讲求技术,但是艺术家本身的主要工作领域是在创意想法中,在运用手段上越节制越好,越简练越好,越单纯越好。但是现在很多作品的呈现方式大量是技术领先,这跟中国现在发达的制造业有很大关系。


最终还得要回归,一个艺术家也好,或者制造商也好,一定要强化在创意能力、思维能力、想象力方面的表达,这是在综合领域里面都要解决的问题。艺术家想象力丰富,因为科技创新首先一点还是在想象力,有想法有想象,科技才知道如何去实施。他们的逻辑思维很强,所以作为科学家也要有两个思维,左右脑同步发展,这点来说,艺术家亦然,也要有自己的想象力,如果只一味的用技术去呈现视觉上的震撼和满足,我觉得在人才辈出的中国,是远远不够的。


伊天夫:

技术特别重要,因为很多年前人们就说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那么在科学技术认识的过程当中,我认为具有两个层面。一个是科学技术本身它具有美的因素,这个美的因素一旦发明的时候,它具有唯一性,这个唯一性的科技性所展现的美可以供一个人使用,当我们所有人共同使用它的时候,使用这个技术展现这个美的时候,它就趋同了,人们就说它不美了,就像周正平老师所批评的我非常的认同。

另外科学技术还有第二个层面就是它背后的支撑,这个东西特别的重要,当代中国现在的发展,无论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如果缺少了科学技术,我们这个社会不会到今天,所以科学和技术不仅是艺术,生活的方方面面已经起主导作用,这已经是社会发展的趋势。我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比如说人有遗传病,人可以做基因开关,把一个基因开关移植到这个人的身体,使有病理的遗传基因打开使这个人不生病,现在已经达到了这种程度,我们不能用割裂的方式去认识他们之间的这些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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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

特别感谢Jesper Kongshaug先生的精彩演讲,既分享了一些令人震惊的设计广泛的作品也让我们很受启发,我特别有感于他提出的“五指原则”,那么我想问,你为什么总结出这个五指原则呢?你的动因是什么?我觉得刚才老师们都讲的很好,我也注意到了现在中国的景观照明总是千篇一律的问题。我想大家都有共识,千篇一律是个问题,我想问伊天夫和王宇钢老师,如何解决中国景观照明存在的问题,你们有什么想法,或者有什么处方。


王宇钢:

其实我一直也在做这个事。我认为要把景观照明做好,这个事其实非常复杂,审美这个问题在大学里面都能够解决,我们学过戏剧或者绘画的人都能够理解。最大的问题是在能把景观照明的方案通过的审批人那里,怎么解决他们的问题才是关键。你有能力,有才华,别人未必请你,只有真正读懂你的人才会请你。相反,他们请的那些人却都是我们都插不上手的。我们看到那些很一般的照明项目大量存在,我觉得这不是我们专家的问题,是请他们的那些专家的问题。现在大部分项目是过度的消费技术,过度的消费资本,本来也许1个亿就够了,但是他花了8个亿,这样的话让很多审美就没有办法继续下去了。我一直对我的学生说,我们需要从审美出发,这个事应该是这样做就一定要这样做,我们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所以在这种实践上我一直是这样做的,同时我要求我的学生也这样做,但是真正做到了几分,仁者见仁。现在唯一开了这个专业的就是传媒大学,我的学生想让我去做客座教授。我很早就研究这个问题,90年代我就写过这方面的论文。就是景观照明应该干什么,它应该是人的因素,什么样的人对景观照明的理解是不一样的,什么样的环境对景观照明的影响也是不一样的。你去医院的照明跟博物馆怎么能是一样的呢?一个教授的家里跟一个普通的工人家里的照明当然也是不一样的。它可以细化到很多的空间,都是应该有艺术性的。虽然不需要拔的特别高,这需要满足这一个群体,这一个城市共同审美的需要。其实说起来是很简单,但是作为教学来说,我们最大的难度就是很难将我们的理念和我们的审美贯彻到实施的这个城市,实施的每一个项目里面去,因为那个东西不是我们主导的,这个是特别难的。我现在说的和外面做的很多东西是不一样的,但是我要告诉他们,应该要怎么做。


伊天夫:

于老师提的问题特别的深刻,我觉得我们这个社会是分块的。在每一个块当中是有难以跨越的边界的。因为不同部门之间,你如果跨越它,就需要有综合整体的能力,而在当代中国这个社会一般不具有这样的能力。真正有这样能力的人是行政,艺术家如何通过跟行政之间构成关联,把某些想法和他们之间联系起来。我想是有可能改变我们现在这种所谓的同质化,或者比较低级的景观亮化照明这样的状态。


第二个概念谈到人才培养的时候,因为我们大学就是要培养学生对美的认识,我相信一代人不行,两代人,三代人,当我们所培养出来的学生,有对美的普遍认识的基础的时候,在个性与共性能够达到调和的时候,我想用不了多少年以后我们的景观照明一定会像Jesper Kongshaug一样充满着个性,充满着情绪,而且他通过自己的某种设计构想就能够使我们生活周围的某个让人讨厌的空间变得有情趣,让人可以谈恋爱。


Jesper Kongshaug:

非常高兴你能认同这个五指准则,因为我们的五指准则只有这五条。原则有三个,一个是因为每个人一只手都只有五根手指,因为这件事要和各个层次来做灯光的人说,这件事情必须是简单易懂的,所以这样的话给所有人都定下了一个独立的目标,无论是我们在做一个机器,还是在做一个舞剧可能都是一样的。然后就是作为主导的人他们也有责任控制这个大方向,让所有人都明白这个目标,在整个亮化的过程中所有工作层级的人都有统一的目标是非常重要的,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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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

我有一个问题想分成两个部分提问。第一个部分问国内的专家,作为一个厂家,我们一直非常想知道我们这个技术如何更好的去服务于我们行业的需求?然后想问在座的各位老师,在以后要怎么样才能有一些互动,让技术能更好的去了解行业的特殊需求,然后能提供一些更好应用,也更符合这个产品的场景。因为Jesper Kongshaug是行业非常资深的专家,我想在国外也应该有这个问题,就是我们这种技术或者说我们这种产品的公司,跟行业里面做设计的专家们如何紧密的互动,我也想知道在丹麦这个情况是怎样的,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周正平:

在某种意义上作为灯光专业的从业人员,其实我们跟制造商是很融洽的,也经常接触。但是跟大量的制造商在一起交流的时候,发现很少有企业家能够静下心来,跟我们国内设计家们非常细致深入地探讨这些话题,沟通上,业内下一步需要强化。中国现在有很多电脑灯制造商都在做同类产品,很少有在个性化产品上下功夫去研发。大家用光束灯,就全部是光束灯。而且我们的专业领域其实范畴很广,辅助设计以及广泛能安装的配件系统其实有很大的研究空间,但却很少有企业做这个事。大家共同来做同一个产品,是仿造或升级,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跟设计师们沟通的太少。我1986年开始经常在国外巡演,到了日本就有了一个感受,我在台上需要用到一个什么东西,就随时都有。一个灯架子高的低的都有,或者这个灯挂在钩上面距离太短,辅助设施多种多样,就能给你提供很大的方便,往往我们国内企业就很少去把焦点放在这方面的研发上。我觉得如果跟设计家们经常在一起沟通,在这方面其实大家也可以提出很多的建议,解决很多的问题。


我们照明器材的多元化,才是我们厂家需要解决的问题。因为现在,我们的舞台灯光专业领域,已经深入到我们整个生活的方方面面了。像现在很多设计师到处都有在做场景设计,那么在这方面就需要深入探讨,所以我们这个专业委员会就是要起到领头作用的,要深层次探讨,而不是大家来热闹一下,要实实在在的引领这个行业,让它走到正确的轨道上去,在设计上也要多元发展。


赵海:

通过最近几年的经验来说,我认为无论是显示器、投影、还是LED屏,我们现在应用在演艺上的特别多,尤其是投影的应用。所以我这几年也在跟厂家沟通,如果把厂家的投影机能够很方便的运用在舞台上就好了,但投影机很多时候只是放在观众席去打一个幕,但是我们对各个剧目的投影设置并不同。比如说我们道具的投影,地面的投影,各方面的投影,这对于投影机的安装非常的麻烦,如何把投影机能够像灯光一样,在舞台上当做灯光来使用,这样的话可以创造更好的虚拟空间,与我们现实舞美的物理空间结合成一个虚实结合的空间,为戏剧做更好的铺垫。所以这几年我认为无论是投影机还是LED屏,在这方面可能做的东西对于戏剧来讲的话,应用的还是不够方便,所以很多时候都是在想办法怎么样自己去改造它。


周正平:

刚才讲的投影仪的问题,我们可以跟舞美设计结合,设计师不要光用一个大的,可以用一个或多个小投影通过整体拼接或者局部投影与舞台布景组合等方式构成一个整体的舞台画面,作为一种舞台美术样式来处理。但是这个东西需要去寻找,怎么把这个技术表达出来,厂家可以跟舞美设计在一起进行一些商榷。


伊天夫:

刚才我听这个概念好像是艺术家跟厂家该如何建立联系,艺术家该如何把需求告诉厂家,厂家开发新产品。我前两天正好在上海做了一次交流,我觉得灯光设计师有三点要求,第一个就是灯最好要静音,因为如果不静音我们就得用扩声的方式把人的声音放大,如果人的声音放大的话,就失真了,这不是我们戏剧艺术的本质,我觉得静音特别重要。第二个全光普特性,这个光投射出来就像在太阳光下让人看的那么舒服,因为我们视觉净化就是那么净化过来的,如果用缺光谱的光源就改变了人类对美的认识。第三个就是调光曲线要平化,要能够表达音乐的节奏办法。这三个问题是灯光厂家最要解决的初衷,特别是当代舞台已经发展到这个技术的时候,如果是那样的话,我觉得当代中国的灯光制造业一定会走到世界的前列。


Jesper Kongshaug:

几年前我见过有一款中国的设备,当时就觉得非常棒,用它来做设计一定很出色。灯光设计师和厂家的关系主要就是基于三个方面,首先是彼此的信任,这就意味着你需要相信这个灯,相信它的性能,相信它会像你预期的那样工作,对于设计师来说当他选择购买这款灯的时候,他能够知道我能用它达到我想要的效果这是非常重要的。当他们之前有很多盏灯拿到手的时候就知道不太好用,调试了大半年。而且需要信任的是因为灯具它不仅是用于瞬间,可能一两年演同一个演出,它需要信任它是不是能够维持这个作用。希望很多厂家不仅要竞争价格,还是要竞争质量。因为有很多在用之前我们就需要知道我们能够信任它的质量,就可能你有的时候节省了一点点成本,制造出的一个产品可能会给你带来更大的麻烦。


文字整理:闫妍

摄影:邓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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